2007年8月15日

見光死的老師

國中時期我有個很討厭的男理化老師,他也是我的導師,管很多,限制很多,聯考前限制我們不能打籃球,只能專心唸書,反叛個性正強烈的青春期,怎麼會甩這一套,籃球照打、書還是照念,但還是被打手心,甚至打到板子斷掉。鬼靈精怪的我們得知老師就住在學校對面的一棟樓,每次經過總要放聲亂喊一下,有時甚至亂按電鈴就跑掉了,這是我的青澀歲月,記憶深刻。


記得去年剛在新竹落腳,租屋的條件之一便是要『遠離學生』,剛搬好家的喜悅還來不及享受,一下樓就看見一個穿學校制服的孩子從我面前騎單車悠閒晃去,甚至在開學後,不管上學、放學或多麼晚的時間,我總能看到穿著學校制服的孩子從各大小巷子鑽出來,那時我才知道,我的周遭其實很多越區就讀的孩子。


:『為何要躲孩子呢?』
:『因為想要有自己的隱私阿,和男朋友走在一起還要擔心被看到,太麻煩!』


後來,我發現一件事,就是『新竹市真的很小』,小到很難想像,很便利的城市,但也有他的不便,不管走到哪都會看到認識的人,言行舉止都要很小心,尤其身為老師,身上總有莫名的枷鎖,不能穿得很隨便出門啦、脫鞋不合宜、在外面不要跟男朋友有太親密的動作,不然會嚇到學生,吃個麵也不能穿得太邋遢,要莊重!莊重!很重要!


一個美麗的星期天的上午我騎機車出門,在等紅綠燈時,見到學校的一個同事穿得很隨便再穿越馬路,那隨性和隨便的穿著,就全被我一個等著紅綠燈全身包的緊緊的機車騎士給看到了,那同事平時有化妝,穿著非常好看,但那個星期天早晨,她沒這麼做,這著實給我很大的震撼,原來走在路上也會被看到。

心中的假想敵更多了,四周完全是眼線,不能放鬆,這個例子告訴我,絕對不能穿得太隨便出門,新竹真的太小了。


最近租屋的樓下開了間補習班,招牌很大,超級吸引人,在新竹也是小有名氣的補習班,星期六從外面帶午餐回來正準備停車,突然眼尖的我看到教過的學生就站在我家樓下,似乎和他媽媽在等人,『天阿!就正好檔在我的路口』,我心虛不已,連忙油門一催繼續衝過家門,躲在巷子裡,並不時昂首盼望學生的動態,還好我帶著全罩式安全帽及口罩,學生應該沒有看到我這慌張的機車騎士,以及那躲在牆角觀看的大台迅光,觀察了幾分鐘,學生終於被帶上樓,我才趕快回去停車,速速緊張的踏進大門,擔心被看到的心情讓我心臟加速跳動,腎上腺素又分泌出來了!


回到家後,再三確認沒有學生跟上來,才鬆了一口氣,心裡想著:『完了!補習班似磁鐵般的吸力,以後一定會有很多學生站在我家樓下!』,餘悸尤存之餘,其實也豁然開朗,放聲大笑出來,蠢蛋!要躲到何時,我為人那樣正直,怎會害怕學生來鬧我勒?隱私是真的想要擁有,但這樣躲藏也未免太不光彩,就順其自然吧,雖然我還是會盡量放開心胸告訴自己遇到學生沒什麼,但總是對自己的領土被攻破有點微詞,我只能在心中吶喊:『嘿!樓下的!開什麼補習班阿!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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